彼时学业繁重,即使我们是同一个班级,分处不同的教室,见面的机会也有限。
而我本来又是执拗的小孩,偶尔在楼道碰面时,揣着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想法,只会红着脸低着头,然后从他身边快步走过。
因为这样的举动,没少挨他数落。
他不能理解我见到他总是逃走,我也解释不清自己为何要这样做。
怄气无果后,他改变策略,站在主动的一边,在我又一次撞上他的那一刻,停下脚步拦住了我:
“又不是做贼,你躲什么?”
他比我高得多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时,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愠怒。
我却被瞪得有些想笑,不知道是为什么,虽然在这种场合显得那么不合时宜——然后他拉起了我的手——我下意识想收回,却被他抓得更紧。
我们就这样在墙角僵持不下。
末了,他松了口,整个人向下倾倒,轻轻靠在我的肩头,“别躲着我,好不好。”
像是喃喃自语,像是不情不愿,也像是一点可怜祈求,连尾音也带上了颤抖。
在一起这些日子,争吵不断是常态。
现如今他偶然的示弱,着实让我难以招架。
与他相握的那只手,手心渗出密密麻麻的汗,心脏也跳动得更加剧烈。
隔着校服,身前人的体温传递过来,许是刚打完篮球的缘故,分外灼热。
我轻轻推他却被阻止,直到我说出那句好才肯罢休。
距离缩短时,他的身影笼罩下来,一切消失不见。
升高的温度和干净的洗衣液味道,如同我们后来的无数次拥抱一样,是片刻之间唯一而真切的记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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